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对的人。
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惟一会发生的事。
不管事情开始于哪个时刻,都是对的时刻。
已经结束的,已经结束了。

小小事 · 近有多近 远有多远

不知不觉,年末又到了,在感叹成年人的生活“缝缝补补又一年”的同时,心也终于得闲平静下来。“已经不再愤怒了,甚至道理都不想讲”,这简直就是我的生活写照;这句话的后半段是,“要么是我清楚我并不重要,要么是你对我没那么重要”,你看,真的,都不重要。谁的生活不是兵荒马乱、乌烟瘴气,偶尔的平静也是诚惶诚恐、犹如芒刺在背,可到头来,不也还是茕茕孑立、踽踽独行?!或许值得拿来凭吊的,就是那些闪光的瞬间,某一刹那,有一个具体的自知的感受,亦正亦邪,像钉子一样钉入了大脑,又或是像在脑海里翻滚出一个五味杂陈的记忆球被封存起来。

上几期《奇葩说》,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刻,薛兆丰说人生追求的是快乐,蔡康永习惯性反驳道:“你觉得人生追求的是快乐吗?不是的,人生追求的是平静”……是啊,我也觉得呢。可是,就目前的我而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表面的波澜不惊,暗地里的惊涛骇浪始终还是只有自己慢慢去平复,去化解,有时候,是视而不见。可如果真的,彻头彻尾的平静,是不是缺少了一些人情味?那人情味到底是什么味儿呢?“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想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有时候,我甚至有点羡慕那些可以掏心窝子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拥抱撒娇、赞美怒骂、欢欣跳跃、痛哭流涕、亦或是将自己真实的内心袒露无遗,一点都不膈应,反而光明磊落,丝毫不为自己感到“害臊”的人们。这一点上,在这一个与人相处的游戏里,我冷静得可怕。

最近我得闲又去了武汉探望熊,嗯,第五次去武汉了。 11月底的武汉,小春日和。我穿着在成都防风御寒的外套在武汉的灼眼阳光下汗流不止,每天都擦着SPF50的防晒,深怕在武汉打翻了“紫外线过敏”这条小船,走在路上晒着太阳,江风吹过我的头发丝,有一丝舒服与凉快,趁它还没锋利到可以刮脸筛脑,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段还能忍受它的时日了吧。工作日我就一个人背着包在武汉三镇瞎逛,逛到有咖啡馆就停下来休息,感觉跟在成都休假的节奏也差不多……只是武汉真的好大啊,我真的相信分散在汉口与武昌的CP都算异地恋。周五晚上熊约了晚饭,也不知道我们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在汉口泡咖啡馆,她在武昌的省出版大厦上班,然后约在了汉阳吃炸炸……那种感觉像是我在成都坐高铁去了一趟重庆仅仅是为了吃一顿火锅,虽然这种事情我也做得出来。再见到熊,觉得她的状态比上次见她好很多,女人啊,真的看皮肤就知道她最近的时日过得如何。

我们俩就着热红酒,开着空调,在昏暗的房间里,隔着电视机传来的综艺节目里的微弱笑声,靠着沙发促膝长谈,一个已育离异,一个未婚单身,从职场生活,到青年危机,最后聊起一些小时候记忆深刻的关于父母的事情,熊突然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好心疼你啊”……“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要怕亲密关系了”……我其实很懵,因为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在怕亲密关系,我以为我是不需要,至少不是非得要。就像老墨从小对我教唆的一样,“遇到……你要想如果是你一个人怎么办?”嗯,我都是预设的我只能一个人处理生活里大大小小的琐事,几乎从高中选文理科开始,自己的事情我都自己做主了,没有麻烦过父母,这样没什么不好,其实效率很高,人畜无害。我也依然觉得这是一个成年人必备的生活能力。可是,我这种自顾自的预设在熊的眼里,成了“怕”,怕把自己交出去,怕多一个人在生活里添乱,怕很多很多我觉得不必要却又不可避免滋生出来的岔路和麻烦?我并没有反驳什么,我只是在心里微微一笑,“不想”跟“怕”看似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居然在我这里结成了同盟。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真的挺玄的。靠近或疏远,从不是对立面,而是渗透在彼此相处的每个瞬间,情绪的投射也不过是分秒之间,持续多久,消失与否,也都在一念之差。所以,爱不爱,喜欢不喜欢,这些东西不存在什么“永远”,只区别于“有”还是“没有”。挺残酷的,有时候特想跟某个人待在一块儿,有时候谁都不想见;一个人有千万面,在彼此面前也不过是千万分之一面……要计较起来都感觉没有大数据支撑,一点都不理直气壮。想起11月中旬(去武汉之前)在成都看德国电影节影展(感谢Lara的友情赠票),最后一场是跟元祖一起看了《亚瑟尔与克莱尔》,我们看完后有个小争论,到底男女主之间是不是爱情……我觉得不是,我真的很纳闷,为什么一男一女之间到了最后就一定非得是爱情才能把生活演下去啊?!元祖觉得演出来的就是爱情啊,这就是爱情片啊,但她也很厌烦,凭什么一男一女之间到了最后就一定非得是爱情才能把生活演下去啊?!殊途同归,我们是有多烦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最后终归只能是爱情的预设啊……可若不是,那是什么呢?

算了吧,不知道也没关系,不重要。

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尽管谙熟“生活很大几率上都不会按照自己的剧本演下去”这个道理,但屡屡调整(节制)自己的剧本,想着“总可以如愿一次了吧”然后失望而归的时候,是真的很失望呢,一面嘲笑自己“我早猜透了才不会如你意的”,一面安抚自己“下次就再期待少一点就好了”……而当下的失望成了一种无比尴尬的不被重视的存在,可它就是在那儿呢……如果让我选择最不能忍受的东西,那可能就是,尴尬。这东西,难受死了,可我真的发现,尴尬是每一人生阶段必须要打的怪,透过尴尬,直视自己的纰漏,反思处境的优化……原来,尴尬就是我的金缮(Kintsugi,利用漆料与金粉混合,对破碎的瓷器进行修复),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比喻了。

好吧,一切都可以诉诸于坏天气,一切都可以置身事外,一切都不存在……我只是需要再多睡几个好觉,再多看看书,少一点胡思乱想,也许就会自愈了。

嗯,生命就是无时无刻不知如何是好。这句话还是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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